很快,一池塘的脏水都瞬间变成了血红色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喊出声。
沈舟冷哼一声,转头看向谢长慕。
“就让她在水里这么泡着,到时间了再让人捞出来。咱们出去吧,免得在这弄脏了眼。”
谢长慕微微颔首,只是扫了她一眼,然后便起身和沈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每一刻,对于沈鸢而言都是煎熬,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。
到了夜,沈鸢便捞出来的时候,个伤口已经被泡得发白。
下人厌恶的将她丢到仓库,便赶紧关上了门。
半夜,沈鸢忽然发起烧来。
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,浑身滚烫,身体里有把火在烧。
她爬到窗边,费力的透过窗户,看窗外的星空。
小时候,在养爹娘家里,她也是这样睡在一个狭小的柴房里。
白天要去外面做农活,回来也没有饭吃,上睡觉,连一床好的被褥都没有。
她经常被冷得瑟瑟发抖,只能靠角落的稻草取暖。
在她吃苦受罪的时候,沈棠住在温暖如春的丞相府里,享受着爹娘和哥哥的所有宠爱。
分明那些爱和优待,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。
当她被丞相府找到时,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救,终于冲破了牢笼。
可原来,也只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而已。
沈棠会故意打湿自己的被褥,推到沈鸢身上,而她的哥哥们,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沈棠。
为了惩罚她,沈鸢要盖着打湿的被子入睡,即便因此感冒,他们也只会觉得是她自作自受。
在得知沈棠摔死的那一天,他们更是将一切的罪都怪在了她的身上。
六个哥哥将她抓了起来,用鞭子抽得她遍体鳞伤,谢长慕更是直接硬生生用棍子敲断了她的左手。
那是一双用来弹古筝的手,她苦练了不知多少个日夜,才终于得到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。
都毁了,一切都毁了。
这一夜,她睡的并不安稳,以至于第二日谢长慕来找她时,她还昏睡在地上,紧闭双眸,嘴里不停的大喊。
“不是我!不是我!”
谢长慕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瘦小的一团,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。
她这样脆弱的在梦里呼喊,和那个会残忍将沈棠杀害的人截然不同。
会不会,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?
可那同情只是一瞬,他的眼前便浮现沈棠灿烂单纯的笑容。
他这是怎么了?居然会对一个杀人凶手心软!
沈棠说过的,沈鸢向来最会演戏,也最会撒谎。
当初他在山野遇刺,又中了毒,分明是沈棠不顾生死帮他吸出毒血,又在山洞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,可沈鸢居然说救他的人是她?
可笑,当真是可笑。
他拎起昏睡的沈鸢,丢到三哥沈辞的面前冷冷道:“第三天的直播,到你了。”
沈辞单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,看向她的神情,更增了几分阴狠。
“像她这样的人,只有去佛祖前忏悔,才能洗清她的罪孽,就让她以跪拜礼,从静海寺山脚一路跪到山顶,给棠棠赎罪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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